《兰陵王》的翻译
《兰陵王》的翻译
赞》取出来底.剧中所表底是目犍连与舍利弗皈佛底事迹.”(注:许地山:《梵剧体例及其汉剧上的点点滴滴》,《小说月报》十七卷号外.)从中可知此梵剧散文多来自印度传说,韵文来自《佛所行赞》,剧情故事描述释迦弟子目连与舍利弗如何弃外道,皈依佛门之历史.继梵剧《舍利弗传》之后,人们又在*焉耆发掘到吐火罗A本佛教戏曲《弥勒会见剧》,在*哈密获取由此剧转译的二十七幕回鹘文写本《弥勒会见记》,敦煌石窟遗书中由专家学者发掘整理出《晚唐释迦因缘剧本》等.上述汉唐之际产生的佛教戏曲均载有释迦成佛与目连、舍利弗等佛弟子皈佛之故事情节,并与江南佛教戏曲与目连戏有着密不可分的承传关系.
为佛教戏曲提供丰富人物与故事情节的《佛所行赞》,生动形象地描述了佛祖释迦牟尼富有传奇色彩的一生事迹,同时也塑造了如目连、阿难、伽叶、舍利弗、弥勒等胁从弟子的形象.此首著名叙事长诗现存有梵文、汉文与藏文本.马鸣的长达九千行共五卷二十八品的汉译五言长诗自从传入我国后,对没有史诗传统,最多仅有三百五十七行诸如《孔雀东南飞》的中原汉地确实是一个不小的震动与刺激.《佛所行赞》全面系统地讲述佛陀作为现世“人”的一生,创造出一个生动鲜明的典型人物,叙写了复杂动人的故事情节,这在中国古诗中是未见的,它正补充了中国古代叙事诗传统不发达的方面,给中国诗歌输入可供借鉴的新的表现方法(注:孙昌武:《佛教与中国文学》,上海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256页—258页.).同时也给目连变文、戏文与南戏提供了可“借鉴的新的表现方法”.
除了《佛所行赞》,马鸣的佛教诗文《美难陀传》、《犍椎梵赞》、《大乘庄严论经》等还给中国叙事长诗与戏曲文学带来了音韵学的变化.在古代,中国佛教信徒为了翻译与诵读佛经,首先要学习梵文,去钻研《婆罗门书》与文学性较强的佛教诗文,以十四字贯一切音,在此基础上,沙门宋温创制了三十六字母,定慧翻《释昙章》或称普安咒,作为学习梵文字母的教材.梵文当时不仅促进了汉语反切字母与等韵的产生,同时也化出了梵字谱传入我国(注:黎蔷:《印度梵剧与中国戏曲关系之研究》,《戏剧艺术》1986年第3期.).由此而导致华夏音乐与戏曲管色谱、手法谱、音位谱与工尺谱的问世.
在众多佛教僧侣中,后秦僧人鸠摩罗什(344—413年)在介绍宣传马鸣与诗作以及翻译佛经方面功勋卓著,他不仅编撰了《马鸣菩萨传》,而且组织佛学界系统翻译了马鸣创立的大乘佛教主要经典,并甚重视音律诗文融汇:“经中偈颂,皆其式也”(注:释慧皎撰《高僧传·鸠摩罗什传》.).
三国吴帝孙权分外器重的佛僧支谦继承了马鸣菩萨之衣钵,特依据《无量寿经》及《中本起经》创编出名闻遐迩的《赞菩萨连句梵吹》三契,使佛经人物故事可通过歌咏赞颂,谐于乐曲.另据梁·释慧皎《高僧传》介绍南朝祗洹寺释道昭:“披览群典,以宣唱为业,音吐寥亮,洗悟尘心.”瓦官寺释慧璩“众技多闲,而尤善唱导,出语成章,动辞制作,临时采博,罄无不妙”.灵味寺释僧意不仅擅长咏唱梵吹,还专写一部《谈经新声》,新安寺释慧重更是“每率众斋会,常自为唱导”.正胜寺释法愿“善唱导”精通“宫商”而会“吹竹管子,身习鼓舞”与杂戏.
《高僧传》卷十三云:“天竺方俗,凡是歌咏法言,皆称为吹.至于此土,咏经则称为转读,歌赞则号为梵吹.皆诸天赞吹,皆以韵入弦管.”《法苑珠林·吹赞篇》亦云:“寻西方之有吹,犹东国之有赞.赞者从文以结音,吹者,短偈以流颂…….以微妙音声歌赞于佛德.”由印度输入的“梵吹”而改称的“歌赞”,在“歌咏法言”与“赞于佛德”时需加注音韵,伴以管弦.此演唱形式于后世自然移植于江南民俗礼佛活动与目连戏之中.
翻检历史,江南历代佛教僧侣均在江南建康等地佛庙寺院传播佛教文化,另外还有中国本土僧人法显、僧yòu@④、智@①等在江南佛教界中更享盛名.时值陈、隋时期,南朝名僧智@①依鸠摩罗什佛理创立天台宗,于江浙一带及天台山建庵传教.南戏策源地之杭嘉温州中心之天台山,佛教僧侣以飞天乐伎与俳优作乐,演唱散曲,自然为南戏佛教剧目提供一套可借荐之表演形式.无独有偶,于本世纪初,有人竟在天台山的国清寺见到了很古老的梵文的写本,后经权威人士鉴定,这写本乃是印度著名的戏曲《梭康特@⑤》(注:郑振铎:《中国戏剧起源》,知识出版社1990年版.).经考证此剧实为印度迦梨陀娑编写的七幕梵剧《沙恭达罗》,由此亦可证实印中之间佛教戏剧文化交流历史确实悠久.
三、目连变文戏文与南戏
目连在印度原称摩诃目犍连,即大目犍连,其人物故事均出自佛经类书与梵剧.在我国散见于佛经与变文、宝卷以及目连戏文中.早在三国时期,供奉于吴地的月支僧人支谦就转译过《目连因缘功德经》,两晋时期,敦煌僧人竺法护翻译过著名的《佛说盂兰盆经》、《目连上净居天经》,至南朝梁武帝圣托僧@⑥、宝唱“备钞众典,显证深文”,“博综经籍,搜集秘要”,费时八年,编撰成五十卷的《经律异相》,收编有关目连故事十余条.此书还收录由佛经《贤愚经》演变的“檀腻@⑦身获诸罪”戏曲故事后化为南北著名杂剧《包待制智勘灰栏记》,南朝名僧慧皎编撰的《高僧传》中还披露了从汉至梁约五百年间印度佛教文化流播江南的详情.在《高僧传》中“唱导篇”记载的南朝宋、齐、梁代佛教寺庙盛行的目连本事说唱与乐舞佛事尤俱“重要参考价值”.文曰:江南诸朝,每逢盂兰盆会,佛僧即当众响韵钟鼓,吐纳宫商.并“谈无常,则令心形战lì@⑧;语地狱,则使怖泪交零;谈怡乐,则情抱畅悦;叙哀感,则洒泪含酸.五体输席,碎首陈哀.各各弹指,人人唱佛.”《高僧传》中所言及“无常”、“地狱”、“唱佛”等均与目连佛事戏文有染.因为梁武帝终生笃信佛教.随即将其皈佛身世编入《目连·梁传》,讲述他如何起兵夺取帝位,怎样度化皈依佛教,何以断粮草被困死于台城.后世南戏与目连戏有些戏目还杜撰梁武帝前身原为十八罗汉,因一念之差,坠落红尘成为樵夫,后来因他幡然自新,诵经礼佛、修庙筑寺,养济孤盆,而终被佛祖引度至西天净土.今天,我们除了可从卷帙浩繁的佛经类书中查阅到有关目连戏文片断的记载,还可以从敦煌莫高窟石室遗书中阅读到更为形象生动与完整的目连缘起及变文故事,且能从中清晰地寻觅到目连经文至变文,然后又通过变相而演化为目连戏文的历史轨迹.
敦煌遗书现存有《目连变文》、《大目乾连变文》、《大目乾连冥间救母变文》、《大目乾连冥间救母变文并图一卷并序》等数种有关目连本事写卷,另外还有与其有关的《汉将王陵变文》、《昭君变文》、《伍子胥变文》、《董永变文》、《秋胡变文》数十种.从《汉将王陵变文》“汉八年楚灭汉兴王陵变一铺……,从此一铺,便是变初”文学记载获悉,隋唐时期所流行的变文讲唱系借助一致数“铺”画图所为.《大目乾连冥间救母变文并图一卷并序》更是证实变文是通过“图”,亦称“变相”而当众讲述与表演戏文故事的.
据唐代输入南方蜀楚地域的《昭君变文》,不仅艺人依挂“图”吟唱,还敛收观赏“金钱”.唐代王建《观蛮伎》诗亦云:“欲说昭君敛翠蛾,清声委曲怨于歌.谁家年少春风里,抛与金钱唱好多.”唐·李贺《许公子郑姬歌》诗云:“长翻蜀纸卷明君,转角含商破碧云.”诗中“纸卷”指“图”,“明君”即昭君.还有唐·吉师老《看蜀女转昭君变》诗中所描绘南国搬演变文之盛况,蜀楚“妓姬”身著“石榴裙”,当众徐翻“塞外”连续“画卷”,于暮色月光下“清词堪叹九秋文”,动情讲唱“昭君”事.上述依卷讲唱叙事体变文与江南之搬演说,唱戏文艺术形成一脉相通.在中国文学史与戏曲史上被称之为“戏文之首”的《赵贞女》,其民间盛演情状如诗所云:“夕阳古柳赵家庄,负鼓盲翁正作场.死后是非谁管得,满村听唱蔡中郎”.演绎传至福建莆仙戏现所存《五娘贤》之残曲莺啼序、驻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