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那一刻 我长大了或倾听生命拔节的声音

已经有人,把那些月光点亮了.
而我只是推开窗,听到月桂落地的声音.
斧子,汉子,桂子,在看不见的速度里,爬满了锈迹,蓄满了胡髭,长高了一米.
铮,铮——
这样的缓慢,看也孤独,不看也孤独.
孤独,他就像一种疾病,人人谈虎变色.
大地的震颤,传来的律动,
咚!——
咚!——咚!
都像是踩在心脏上.
那些飞扬的长发,那些流转的灯光,那些迷幻的干冰——所有的无所适从,所有的激情飞扬,从那火山般的身躯里,爆发.
就像路边的稻子,那拔节之声,你以为是春雷,以为是海啸,金色的巨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把你淹没.他只想长高,再也不必蜷曲着,你可知,那些坚硬的骨骼,把灵魂硌得生疼.
而那些老树,轱辘,轱辘,沉重的车轮也许只碾过一小格.
可他,也有惊心动魄的一刻.
他奋力一抖,积压已久的雪堆坠落,世界开始疯狂了.
一把镰刀割不完的草,在那一声巨响之后,复苏.
有时候,我还能听到隔壁的窗台上,嫩芽破土之声.在寂静而漫长的夜里,繁星若水,我听到婴儿咿呀的笑声.
生命,总有疯长的一刻.
梦想在疯长.
渴望在疯长.
灵魂,渴求着破茧而出.
然而,掌心的纹路,生长得那样缓慢,就像那一株老树的年轮,就像那一株五百丈的月桂.
隐忍的疼痛,生性的孤独,只有拔节而上的一刻,才能获得些许的安宁.
吱呀——吱呀——
我听到,骨骼伸展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