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 思想感情?
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 思想感情?
抒发了作者内心郁愤以及前途未卜的感伤情绪.感情真挚婉曲,诗风沉郁.
附送其他参考资料
韩愈一生,以辟佛为己任,晚年上《谏佛骨表》,力谏宪宗“迎佛骨入大内”,触犯“人主之怒”,差点被定为死罪,经裴度等人说情,才由刑部侍郎贬为潮州刺史. 潮州在今广东东部,距当时京师长安确有八千里之遥,那路途的困顿是不言而喻的.当韩愈到达离京师不远的蓝田县时,他的侄孙韩湘,赶来同行.韩愈此时,悲歌当哭,挥笔写下了这首名篇.这首诗和《谏佛骨表》珠联璧合,相得益彰,具有深刻的社会意义. 韩愈大半生仕宦蹉跎,五十岁才因参与平淮而擢升刑部侍郎.两年后又遭此难,情绪十分低落,满心委曲、愤慨、悲伤.前四句写祸事缘起,冤屈之意毕见.首联直抒自己获罪被贬的原因.他很有气概地说,这个“罪”是自己主动招来的.就因那“一封书”之罪,所得的命运是“朝奏”而“夕贬”.且一贬就是八千里.但是既本着“佛如有灵,能作祸祟,凡有殃咎,宜加臣身”(《谏佛骨表》)的精神,则虽遭获严惩亦无怨悔. 三、四句直书“除弊事”,认为自己是正确的,申述了自己忠而获罪和非罪远谪的愤慨 ,富有胆识.尽管招来一场弥天大祸,他还是“肯将衰朽惜残年”,且老而弥坚,使人如见到他的刚直不阿之态.五、六句就景抒情,情悲且壮.韩愈在一首哭女之作中写道:“以罪贬潮州刺史,乘驿赴任;其后家亦谴逐,小女道死,殡之层峰驿旁山下.”可知他当日仓猝先行,告别妻儿时的心情如何.韩愈为上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家何在”三字中,有他的血泪和愤怒. 后两联扣题目中的“至蓝关示侄孙湘”.作者远贬,严令启程,仓淬离家;而家人亦随之遣逐,随后赶来.当诗人行至蓝关时,侄孙韩湘赶到,妻子儿女,则不知尚在何处.作者在《女挐圹铭》中追述道:“愈既行,有司以罪人家不可留京师,迫遣之.女挐年十二,病在席.既惊痛与其父诀,又舆致走道撼顿,失食饮节,死于商南层峰驿.”了解这些情况,便知“颈联纯作景语”、“境界雄阔”之类的赏析并不确当.颈联上下句各含两个子句,前面的子句写眼前景,后面 的子句即景抒情.“云横秦岭”,遮天蔽日,回顾长安,不知“家何在”?“雪拥蓝关”,前路险艰, 严令限期赶到贬所, 怎奈“马不前”! “云横”、“雪拥”,既是实景,又不无象征意义.这一联,景阔情悲,蕴涵深广,遂成千古名句.作者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上表言事的,如今自料此去必死,故对韩湘安排后事,以“好收吾骨”作给.在章法上,又照应第二联,故语虽悲酸,却悲中有壮,表现了“为除弊事”而“不惜残年”的坚强意志. 此两句一回顾,一前瞻.“秦岭”指终南山.云横而不见家,亦不见长安:“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李白诗),何况天子更在“九重”之上,岂能体恤下情?他此时不独系念家人,更多的是伤怀国事.“马不前”用古乐府:“驱马涉阴山,山高马不前”意.他立马蓝关,大雪寒天,联想到前路的艰险.“马不前”三字,露出英雄失路之悲. 结语沉痛而稳重.《左传·僖公三十二年》记老臣蹇叔哭师时有 :“必死是间,余收尔骨焉”之语,韩愈用其意 ,向侄孙从容交代后事 ,语意紧承第四句,进一步吐露了凄楚难言的激愤之情. 从思想上看 ,此诗与《谏佛骨表》,一诗一文,可称双璧,很能表现韩愈思想中进步的一面.就艺术上看,这首诗是韩诗七律中佳作.其特点诚如何焯所评“沉郁顿挫”,风格近似杜甫.沉郁指其风格的沉雄,感情的深厚抑郁,而顿挫是指其手法的高妙:笔势纵横,开合动荡.如“朝奏 ”、“ 夕贬”、“九重天”、“路八千”等,对比鲜明,高度概括.一上来就有高屋建瓴之势.三、四句用“流水对”,十四字形成一整体,紧紧承接上文,令人有浑然天成之感.五、六句跳开一笔,写景抒情,“云横雪拥 ”,境界雄阔.“横”状广度,“拥”状高度,二字皆下得极有力.故全诗大气磅礴,卷洪波巨澜于方寸,能产生撼动人心的力量. 此诗虽追步杜甫,沉郁顿挫,苍凉悲壮,得杜甫七律之神,但又有新创,能变化而自成面目,表现出韩愈以文为诗的特点.律诗有谨严的格律上的要求,而此诗仍能以“文章之法”行之,而且用得较好.好在虽有“文”的特点,如表现在直叙的方法上,虚词的运用上(“欲为”、“肯将”之类)等;同时亦有诗歌的特点,表现在形象的塑造上(特别是五、六一联,于苍凉的景色中有诗人自我的形象)和沉挚深厚的感情的抒发上 .全诗叙事、写景、抒情熔为一炉,诗味浓郁,诗意醇厚.[4] 首联写因“一封(书)”而获罪被贬,“朝夕”而已,可知龙颜已大怒,一贬便离京城八千里之遥,何异于发配充军? 颔联直书“除弊事”,申述自己忠而获罪和非罪远谪的愤慨,韩愈之刚直胆魄可见一斑.目的明确,动机纯正,后果怎样,终亦不顾.此联有表白,有愤慨,而表达却颇为含蓄.“肯将衰朽惜残年”,大有为匡正祛邪义无反顾的勇气. 颈联即景抒情,既悲且壮.谪贬赴任,“其后家亦谴逐,小女道死,殡之层峰驿旁山下”,可谓悲极.前瞻茫茫,雪拥蓝关,马也踟蹰起来.“马不前”抑或“人不前”呢?李白在天宝三年(744)因玄宗疏远而上疏求去,曾作《行路难》述志,其中就有“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一联,亦写仕途险恶,不过,韩愈比之李白,境遇更为惨烈.韩愈仿此联所作,有异曲同工之妙.本联借“秦岭”、“蓝关”之自然景色表述了自己的愁苦悲戚心绪,同时也蕴含为上表付出的惨痛代价.这两句,一顾一瞻,顾者为长安,因云横秦岭,长安已不可见,“龙颜”难以再睹;瞻者乃潮州,奈何为蓝关大雪所阻,前程曲折坎坷,不敢多想,“马”固不能“前”,“人”却能“前”乎?英雄失路,于此可知矣! 尾联很有“虽九死而不悔”的态度,也含有蹇叔哭师的悲切,抒英雄之志,表骨肉之情,悲痛凄楚,溢于言表. 全诗熔叙事、写景、抒情为一炉,诗味浓郁,感情真切,对比鲜明,是韩诗七律中的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