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析《闻乐天授江州司马》,快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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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析《闻乐天授江州司马》,快点啦

元稹
残灯无焰影幢幢,此夕闻君谪九江.
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
元稹和白居易有很深的友谊.元和五年(810),元稹因弹劾和惩治不法官吏,同宦官刘士元冲突,被贬为江陵士曹参军,后来又改授通州(州治在今四川达县)司马.元和十年,白居易上书,请捕刺杀宰相武元衡的凶手,结果得罪权贵,被贬为江洲司马.上面这首诗,就是元稹在通州听到白居易被贬的消息时写的.诗的中间两句是叙事言情,表现了作者在乍一听到这个不幸消息时的陡然一惊,语言朴实而感情强烈.诗的首尾两句是写景,形象地描绘了周围景物的暗淡凄凉,感情浓郁而深厚.
元稹贬谪他乡,又身患重病,心境本来就不佳.现在忽然听到挚友也蒙冤被贬,内心更是极度震惊,万般怨苦,满腹愁思一齐涌上心头.以这种悲凉的心境观景,一切景物也都变得阴沉昏暗了.于是,看到“灯”,觉得是失去光焰的“残灯”;连灯的阴影,也变成了“幢幢”——昏暗的摇曳不定的样子.“风”,本来是无所谓明暗的,而今却成了“暗风”.“窗”,本来无所谓寒热的,而今也成了“寒窗”.只因有了情的移入,情的照射,情的渗透,连风、雨、灯、窗都变得又“残”又“暗”又“寒”了.“残灯无焰影幢幢”、“暗风吹雨入寒窗”两句,既是景语,又是情语,是以哀景抒哀情,情与景融会一体、“妙合无垠”.
诗中“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语,是传神之笔.白居易曾写有两句诗:“枕上忽惊起,颠倒着衣裳”,这是白居易在元稹初遭贬谪、前往江陵上任时写的,表现了他听到送信人敲门,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元稹来信的情状,十分传神.元稹此句也是如此.其中的“惊”,写出了“情”——当时震惊的感情;其中的“坐起”,则写出了“状”——当时震惊的模样.如果只写“情”不写“状”,不是“惊坐起”而是“吃一惊”,那恐怕就神气索然了.而“惊坐起”三字,正是维妙维肖地摹写出作者当时陡然一惊的神态.再加上“垂死病中”,进一步加强了感情的深度,使诗句也更加传神.既曰“垂死病中”,那么,“坐起”自然是很困难的.然而,作者却惊得“坐起”了,这样表明:震惊之巨,无异针刺;休戚相关,感同身受.元、白二人友谊之深,于此清晰可见.
按照常规,在“垂死病中惊坐起”这句诗后,大概要来一句实写,表现“惊”的具体内涵.然而作者却偏偏来了个写景的诗句:“暗雨吹风入寒窗”.这样,“惊”的具体内涵就蕴含于景语之中,成为深藏不露、含蓄不尽的了.作者对白氏被贬一事究竟是惋惜,是愤懑,还是悲痛?全都没有说破,全都留给读者去领悟、想象和玩味了.
元稹这首诗所写的,只是听说好友被贬而陡然一惊的片刻,这无疑是一个“有包孕的片刻”,也就是说,是有千言万语和多种情绪涌上心头的片刻,是有巨大的蓄积和容量的片刻.作者写了这个“惊”的片刻而又对“惊”的内蕴不予点破,这就使全诗含蓄蕴藉,情深意浓,诗味隽永,耐人咀嚼.
元稹把他这首诗寄到江州以后,白居易读了非常感动.他在给元稹的信中说:“此句他人尚不可闻,况仆心哉!至今每吟,犹恻恻耳.”(《与微之书》)是的,象这样一首情景交融、形神俱肖、含蓄不尽、富有包孕的好诗,它是有很强的艺术魅力的.别人读了尚且会受到艺术感染,何况当事人白居易!